时间：2006/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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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朱运德
 作者:淡惠敏 | 发送短消息 |
| <上> 接到他的电话，我的身体就像被电击似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十年了，他的声音已经不似从前的熟悉，他的模样也已经不像过去的清晰了。十年，有多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被无情地埋葬，留在记忆中的，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勉强拼凑在一起，总感觉残缺。所有残缺的美，都免不了些许的遗憾。 但我还是如约而至。毕竟，见他的欲望还是很强烈的。 在高高的烈士纪念塔下，我看见了他。爬上陡峭的台阶已经让我感觉疲惫。但比起内心的疲惫，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对方。目光，定格在彼此的脸上。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相反，他比十年前更添一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依然英俊!我的心，不知不觉地感觉要飞起来了。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迎向我。我最直接的感觉就是，一座山迎面向我压来，心跳快到要窒息。 他向我伸出了手。慌乱之中，我不知道把哪只手伸出去。我的一切，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他很干脆地把我的一只手抓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的手，真的很温暖。一如从前。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向我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很阳光的那种笑。我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好久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句话好象突然把我带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幸福和甜蜜。可是这种感觉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 我用很轻很轻的语气问了他一句话:"你，还好吗？"。 他向我点点头:"还算好。你呢？"。听了他的回答，我的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原来，离开我的日子，他过得还不错。这有点刺激我。我忍不住发了脾气:"我知道你会很好!当初，说也不说就离开，把我抛在半空中让我自生自灭，你却心安理得地过你的日子，真是了得啊。"。 我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是恨过他的。恨了很久。不为别的，就为他的不告而别。一个男人，可以选择不去爱一个女人，但不能伤害一个深爱他的女人。那样，太残忍。 他没有犹豫。把我抱在了怀里。耳边，他的话再度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是有苦衷的。"。 这句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一直一来，我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毫无前兆的离我而去。 "你不知道，我是被临时通知走的。去了外省，当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所以。。"。他没再说下去了。 我接过他的话:"所以，你就长痛不如短痛，把我彻底地放弃。然后去寻找新的幸福，是吧？"。他用沉默回答了我。但把我抱得更紧。 我没有反抗。我也无力挣脱他的拥抱。因为，他曾经是我用心爱过的男人。他的怀里，有我熟悉的味道。从他向我靠近的那一刻起，我就很清楚地意识到一种崩溃的感觉，已经深深地侵入了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们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抓住我的那只手，还是没有松开。 我们的谈话终于平和了下来。毕竟，我们都不再是冲动的少年。甚至，我们还谈起了各自的家庭。原来，我们都有女儿。在他的要求下，我把女儿的照片从随身带的钱包里拿出来。 他跑到光线亮一点的地方仔细地看了一会，走过来对我说:"呵呵，你的女儿一点也不像我嘛。"。我毫不客气地反驳:"像你，我这辈子没法混了。"。他一笑，继续说:"嗨，是个小美人，可惜啊，就没一点像你的地方。"。我说:"完全像我嘛。"。可他说:"我看过了，真没一点像你的地方。"。我俏皮一笑:"傻瓜，我们俩的性别可是一样，这一点就代表全部像我啊。"。他笑了，我也笑了。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起:"你在哪？"。我回答:"有点事，等会回家。"。说了一句话，我就挂了。可是，他还是马上知道了是谁的电话。他问我:"要回家了吗？"。我无奈地点点头。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光线不是很好。下台阶的感觉比上去还困难，脚不听使唤。黑暗中，他再次牵住了我的手。可我还是一脚踏空，摔在了坚硬的石块上。痛得我嘴都歪了。长这么大还摔跤，真的觉得很好笑。我笑出了声。 他可没笑。一本正经地说:"唉，我有本事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可就是保护不了你。多没面子啊。"。 我干脆骂了一句:"你的本事，用在其他女人身上还行，对我嘛，不管用!"。他苦笑。 分别的时候，他再次把我紧紧地抱住。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能说。 他还是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们，还会有相拥而眠的日子吗？"。 我呆住了。心跳，陡然加快。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复他。只好匆匆逃离而去。把他，孤单地留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下> 夜已经很深了，可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我们，还会有相拥而眠的日子吗？时间，能改变的是什么？不能改变的，又是什么呢？ 推开窗户，一阵初秋的凉风向我袭来。 我特别喜欢初秋的夜晚。从燥热的夏季里走来，凉爽的感觉格外亲切。天上飘洒着毛毛细雨，远处的街灯显出一分凄迷，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不知疲倦映照着一个个夜行人的身影。在这样静谧的夜色下，很多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也有人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演绎着一幕幕夜的故事。夜色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放眼望去，一对相拥的恋人，从大街上走过。我的心中，忽然漫起一阵感动。这个夜晚，对于他们，是如此的温馨。男孩的手，随意地搭在女孩的身上，他们在愉快地交谈。时而相视一笑，男孩在不经意间，轻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幸福的感觉应该是相似的。女人，都喜欢被人呵护。女人，都喜欢被人拥在怀里的感觉。 懵懂的少女时代，我们都曾经和深爱的人相拥。激情四溢，感觉每一分钟都被快乐浸泡，每一个脚步都是那样轻快。可是初恋，往往以美妙开始，而后以它特有的方式结束。当他彻底地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后，消失的是他的身影，长留心中的，是那份相拥的甜蜜。尽管在人的一生中，总会遇上让自己再次心动的男人。或者，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我们也为某个人而心动，甚至，在爱与喜欢之间游离。可是，这些感觉都会转瞬即逝。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那种感觉，那种和最心爱的男人相拥的感觉，总会在某个微妙的时刻，在脑子里闪现。 睡意终于向我袭来。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后，一只手很随意地把我揽住。是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和他相拥，已经不会激起我心底的波澜，已经不会让我有激动的感觉。可是，我却可以在他的怀里很踏实地沉沉睡去。哪怕是风雨交加的日子，也不会有丝毫的恐惧。 我突然间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同时，我也明白了，在某个不知名的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他，我曾经心动的男人，也在和我一样，跟自己的家人，过着相拥而眠的生活。 但愿，每一个日子，我们都学会珍惜。 但愿，今夜，你和相爱的人，也在相拥而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