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拔妻子呼吸管致死续:受害人母亲递抗诉申请

    　　■ 深圳特区报记者 吴涛

　　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拔管丈夫”文裕章一案再起波澜。本月9日，市中级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拔管丈夫”文裕章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昨天，受害人胡菁的母亲肖桂莲向市检察院递交了抗诉申请，请求市检察院依法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抗诉。肖桂莲认为，此案一审判决“重罪轻判、适用刑罚明显不当，适用缓刑错误，且一审法院违反法定的诉讼程序，剥夺当事人诉讼权利”。

　　受害人母亲提出3个观点

　　1 胡菁原本有存活可能

　　肖桂莲认为，接诊胡菁的市第二人民医院医生未对患者颅脑进行必要的检查与防护，对患者家属宣称“这种病人治疗的价值不大”，滥发“脑死亡”言论。加上文裕章因“小三”原因存在主观杀妻的直接，故意实施了拔管行为，才导致了胡菁的死亡。

　　为了查清被害人的死因，她依法申请了医疗过错司法鉴定，由湖北诚信司法鉴定所于2010年3月26日作出了鄂诚信红会鉴字(2010)第042号《司法鉴定书》，鉴定结论为：“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诊治胡菁的医疗行为中存在过错，其过错主要为诊断不明确，治疗延误，与被鉴定人胡菁的死亡存在关联。”

　　肖桂莲认为，胡菁本有生的机会与可能，因为鉴定的医学专家进一步解释称，小脑与脑桥、第三脑室交接部位属于脑神经“中枢的中枢”，控制人体呼吸与意识反应，因该部位出血，神经受到血液压迫，所以出现病例所写的一系列症状。在患者不便搬动身体的情况下只需要做个脊骨穿刺，即可辨明是否存在颅脑溢血的情况，开颅手术可以缓解此类病情甚至有完全康复的可能。但由于当值医生职业素养与职业道德的缺失，加上文裕章存在杀妻的主观故意，医护人员的滥言更使文裕章加上了一个“爱妻”的借口，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恨赴黄泉。文裕章作为一个法律专业毕业的人，只有7天的时间，甚至连病因都没有查清楚，也不征求胡菁母亲的意见，就打着“爱妻”的借口下此毒手，使得胡菁连转院和离婚的机会都没有就恨赴黄泉。

　　2 文裕章不是“为爱拔管”

　　肖桂莲表示，一审法院认定文裕章杀人的动机是“出于不想让被害人胡菁忍受痛苦”，认定的主要依据是文裕章本人的供述以及护士阮某的证言。

　　而庭审中，市检察院公诉人出示的证据显示，自2008年11月19日到2009年2月16日文裕章被羁押之前，他和女子张某频繁联系，并经常深夜通话，其中2008年12月17日，两人通话达17次之多；2009年1月26日，两人互通短信达50条之多。连张某本人都承认她对文裕章有好感，公诉人在庭上也指责文裕章与张某短信内容“极其暧昧”。

　　文裕章在胡菁病后住院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痛下毒手，拔去胡菁身上的医疗设备，并趴在胡菁身上，阻止医护人员继续施救，其杀人的意愿非常强烈。因此，一审法院对文裕章杀人动机认定有误、重罪轻判。

　　3 文裕章并无悔罪表现

　　肖桂莲还认为，一审法院以文裕章愿意全额赔偿为由，认定文裕章具有悔罪表现并从轻处罚，是错误的。事实上，文裕章从开庭到庭后委托律师谈判，从未愿意全额赔偿。双方律师第一次谈判时，提出的赔偿金额是20余万元，大大低于诉讼请求，以后又增加到40余万元。后来是文裕章及其家属为使文裕章获得较轻的处罚，迫不得已才同意全额赔偿。文裕章全额赔偿并非心甘情愿，以此认定文裕章有悔罪表现更是无稽之谈。

　　此外，肖桂莲还在申请抗诉书中表示，一审法院人为割裂法定程序，使此案刑事和民事部分分开审理，禁止自己委托律师出席刑事诉讼程序，公然地剥夺了她和委托律师发表辩论意见的权利。在刑事附带民事审判中，法定的法庭辩论程序也被取消，律师仅被要求提交书面辩词，剥夺了其诉讼权利。

　　肖桂莲：文家态度激怒了我们

　　昨日，胡菁母亲肖桂莲向记者表示，一审宣判后，他们虽然觉得判得不公，但这件事毕竟已经折腾了两年，他们也感觉精疲力尽了。她和胡菁的姐姐胡蓓本打算料理完胡菁的后事，就回到武汉平静地生活。12月10日，肖桂莲也给文裕章的母亲打了电话，表示将不再向检察机关申请抗诉。

　　但后来发生的事却彻底激怒了胡家。肖桂莲说，文裕章在12月9日一审宣判当天下午就被家人接回了家，当天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并未与父亲相见。12月11日周六一大早，文母给肖桂莲打来电话称“要带两个孩子上街去玩”，肖明白，他们是带孩子去见父亲。“孩子见父亲也是天经地义”，在给两个孩子梳洗打扮完毕后，肖桂莲把他们交给了孩子的奶奶。

　　孩子晚上回来后说，和父亲、奶奶等人去了中心城吃饭、买玩具，很开心。“爸爸和奶奶还说，你们的姨妈和外婆就是想要我们的钱，要1000万！”这样的话从孩子嘴里说出，让肖桂莲很是惊讶，“这两年来，我们照顾两个孩子，从来没在他们面前说过一句文家的不是，尽量不让他们因这件事受到伤害，没想到文家竟然出尔反尔，将这样的话灌输给孩子！”

　　针对文家在媒体上公布称肖桂莲是“为了1000万打官司”的录音记录，肖桂莲说，那次文家人主动上门要谈谈赔偿的事，她本以为是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但没想到文家是有准备、有预谋的，当时两家吵得比较厉害，文家还录了音。在文裕章被放出来之前，文家一直很低调，但在文裕章出来后，他们又高调地向媒体播放了那个录音，实在是太伤人了。肖桂莲说，录音中提到的那1000万，实际上是他们正在福田法院审理的另一个遗产继承官司，涉及的金额确实有1000万，“这是法律赋予我作为胡菁母亲遗产继承的权利，并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

　　记者还获悉，昨日，肖桂莲已到法院办理了此案128万刑事附带民事赔偿金的转账手续。

　　文家：申诉动机不纯

　　对于肖桂莲的申诉及相关说法，记者电话联系了文裕章的哥哥。他表示，作为胡菁的母亲，肖桂莲申请抗诉，这是她的权利，但要看申诉的动机是什么，是判太轻，还是没满足她们的要求？“从我与她们交涉看，是后者，这有录音为证，她们说了，给她们1000万就可以向检、法申请轻判。”